有同学惊喜地把手伸窗外，去接住这个冬天第一次来临的雪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师本想再说几句训话，看见她那副模样，终于来一些：“要改谁的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打给谁也没用！”老师不耐烦地打断她，“我说了，这些材料已经截止了，已经上交了。你要我说几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林聿？你是他妹妹？”老师一愣，重新打量她，多了几分迟疑，“可这事……不应该啊。他要保送哪所学校，学校领导、他的班主任老师，还有你们家长，不是都劝过他了？是他自己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同学，有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棉一冲去。几位老师正低忙着，听见动静，有人抬起。

        雪飘廊，落在他们发上，几乎瞬间就化成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棉顾不上多说，冲到她工位前，脸颊通红，几乎是带着求救的语气问：“老师，交上去的申请表格，还能改吗？我想改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着摇摇，语气转为叹息：“确实有可惜啊，怎么会选H大呢？明明可以去B大的，他那成绩，稳没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要自己去教务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棉垂，无措地倚在工位的挡板上，唇角抿得发白，发和衣服散发着湿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膛剧烈起伏，咙动了动，有些气地，握她的手松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哥哥是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三二班的林聿，学号最后六位是251749。”林棉猛地抬起，熟练地报名字和数字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意，她以为还有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听清楚没有，我不需要你留在安城！去把表格拿回来，改掉！”她几乎是吼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师，求您了……请您帮帮忙。”她几乎是哀求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教学楼的楼冷风呼啸，而教务却开着气。扑面而来的气和她的冰冷交织得更难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位同学......”老师迟疑地问。

，膝盖磕到了石角，脸也蹭到了地上。但她没有停，很快爬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了，不行！不行就是不行！”老师拍一桌，“你到底在搞什么？把招生工作当儿戏吗，想改就改？这里是学校，不是你家。哪个班的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最后一排的林聿站起。他没有多说一句话，越过众人的视线，径直朝她走去，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位老师听完，眉皱得更紧，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：“那你来就更没用了。这种材料必须本人签字、本人递交，你代替不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当时也很惊讶，听说……他父母事之后……”老师收住话，意识到什么，表一紧，改说，“唉，你们......真是可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棉的睛红红的，试图挣开了一，没成功，被他地牵住，脚步几乎是被半拖着往前带。她终于忍不住了，声音尖利地喊：“我不需要！不需要你来照顾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也瞪着他，圈通红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棉站在门，剧烈地息着，背微微弓起，像一只因缺氧而蜷缩的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也还来得及改！你去把它拿回来！”她的绪已近失控，踢他的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砸向他的背，“你听到没有？你要去北方！你听到没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走廊空，脚步声回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哪位老师负责保送申请工作的？”她跑得气吁吁，声音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师的神立刻冷了几分：“已经截止了。材料昨天已经交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聿的脚步没有停顿，反而更用力地牵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林――棉！”林聿恶狠狠地叫她的名字，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，积压了连日的阴冷，天空终于起雪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林棉，”他开，说话的声音过分平静，“表格我已经签过字，交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二班的教室门虚掩着，她不加思索，一把推开。门撞在墙上发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最里面的一位镜的女老师抬起，眉心微蹙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，放笔，看着林棉，“我之前已经调过很多遍了，签了字就不能改了。你们怎么还来问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可以给H大打电话吗？他们招生办的老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讲台上的老师停讲课，粉笔悬在半空，教室里几十双睛齐刷刷地看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哑着嗓说：“我找我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那一瞬，林棉全力挣脱开来，再次奔跑去，迎着风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想改我哥的保送申请。”林棉忙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雪花一片片，裹挟着千万里未落的雨，洋洋洒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