澄信尚在细赏,闻此倒生讶异。四哥实不似作此语之人。
文泽抚掌大笑,赞曰:“这酒饮得妙!饮完吾得一知己。此副得画之人甚石田,一副横卷只为石田笔墨,吾甚为徵仲不平。”
“名不虚传! ‘……江上愁心千叠山,浮空积翠如云烟。’……还君此画三叹息……武陵难渡……”
文泽忽然咳嗽两声,澄信赶忙上前扶着。“哥要紧么?”
“自来文无第一,何况于画?吴门各有千秋,四哥这话是要考校弟?”
澄信这才笑了,转自斟一杯饮尽,笑
:“如此狂妄之言倒要醉了再说。”饮罢举灯再瞧一遍,才微笑
:“题名《烟江叠嶂》,自是笼烟罩
。以
朴清简论,石田老到,但若论一个烟字,还是徵仲更得空濛缈远之妙。单以此画论,弟不才,更
徵仲之笔。”
澄信俊眉微挑,“此话何意?‘得画之人’?不是三哥?”
歌到“故人早晚上台”,澄信推开自己房门,昭江长跪他面前,脸上是“也无风雨也无晴”。
……“又是”……话有缘故,文泽却不细问,微笑垂眸。澄信转过话
苦笑
:“这些孩
当真是冤亲债主,怕是我等前世欠了他的。三哥这般
致,《庐山
》如此便离手了?”
…………
澄信听完黯然垂首没了言语,文泽不解其意,侧首而对。许久,澄信才:“不是冤家不聚
……又一对小冤家。”语甚凄楚。
文泽,文泽微笑一
。澄信拉过文椅在案前对灯从
细看一遍,连连称赞。
文泽微笑摇一摇。“你三哥说,就当积德了,求顾大将军日后手
留
。”
“……骥奈何……”澄信一声长叹。
文泽没话,轻一
。
文泽笑摇
,将寒琅、雨青之事略略相告,再说了此画一番周折。“《庐山
》如今已在荀府尹手上,这幅才到手。兄长留
把玩数日,准备寻位
人临上一幅,过几日此
便在顾府了。”
文泽散淡一笑,“不过试语之,岂是当真。吾与你三哥论不个所以然,拿来听听你怎么说。”
澄信也笑了。文泽手上着茶盅,半晌,渺然觑着卷轴又
:“你同你三哥倒是一个见识。他说……吾家同顾家是孽缘。当初便不该教瑜哥儿娶顾家女
,日后必还得报应在琅哥儿和那小姑娘
上……”
澄信听得心惊,低声:“我记得琅哥儿夏天挨了好一顿板
……”
送走文泽,澄信又饮一回,才锁了山斋趁雪信步回转家中。
澄信一声长叹。
素雪纷扬,落无声。天地一片寂寥,宋宅仿若一
空城。澄信将手中铜匙当作音铃轻轻摇晃,一路低
浅唱:“……背飞双燕贴云寒……独向小楼东畔…………浮生只合尊前老……雪满长安
……”
五弟少作此语,文泽听得不禁转望他。看一阵,深觉今日来对了。思绪至此,文泽微一
笑,向澄信
:“此幅横卷,字虽一题,画却两笔,依澄弟看来,孰者
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