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羿眯起睛，沉默了片刻，说：“也不算是我一个人发现的。”

不过就是喜上了一个人而已，在这个年纪喜上什么人实在不算多么严重的问题，哪怕他已经七老八十了，谁又能阻止谁去喜一个人呢。

只可惜，时间不对、地不对、人不对，他也不是会不顾一切顺着心意走的人，他有一项十分擅长的技能，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，是从小被姚家养来的独门

“方婧涵先看来的。”

这个回答着实乎姚同学的意料，他继续呆愣半天才回过神来，惊讶地说：“这个、她也能看来？”

姚屿愣了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来，他闭了睛，说：“是我吧。”

姚同学想想也是，他自己都说不个理所当然的事，旁人至多看清一半，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，算起来的话易羿就是那另半个当局的，不可能比他清到什么地方去。

易羿摇了摇：“说不清。”

姚屿上想到自己那天也被方婧涵看了一，整个人傻了。

易羿离开墙面，往黑板的方向走了两步，随手拿了枝粉笔在手上转了几圈，忽然冲姚屿笑了一。

姚屿这可以确定他不但很好猜，而且不止前面的心事，连他现在在想什么都被轻易猜了来。

姚屿停顿半秒了鼻，松开绷紧着的肩膀，手指摸着墙面上一块白油漆的凸起问：“你是怎么知自己喜男生的？”

姚同学望了望他，心里有了一个想法。

“对，是你。”他说。

他已经非常幸运了。

比起藏在心里的小九九肆意生长的恐惧，还是被人发现的恐惧更胜一筹，姚屿上目不转睛地盯起易羿，紧张地紧了手指。

在易羿平稳温和的话语里，姚屿渐渐冷静来。

易羿手里的粉笔“咔”地一声断成了两截，他低，有些抱歉地把它们放了粉笔盒，指腹上沾了白的粉末，他伸手在盒上方抖落净才放来。

他又问：“你是看来才跟我说这些的么？”

每一个喜在刚开始都是一件单方面的事，怕打扰到对方，怕给对方带去什么麻烦或困扰，他极力避免了，现在两条单方面的线条交汇在了一起，这是多少暗恋的人梦寐以求的后续。

大概是他呆傻的样过于好笑，易羿挑了眉，开问：“很难猜么？”

“什么时候看来的？”他问。

“你觉得自己很难猜么？”易羿说。

方婧涵是什么炉里练来的火金睛，竟然有这么神？

“什么？”

跟聪明人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，想说的可以到为止，不用把心剖的太开，由的、由外的伤害都可以避免。

这句话说去的受很好，立刻就轻了一半，姚屿缓缓地转过，看到易羿褐的珠通透明亮，眸光很温柔。

第61章

“一开始我是什么都不准备说的，”他目光留在粉笔盒上，脖颈微曲，拉了一利落的弧线，“这是我小的时候就好的决定，但我没想到的是，真的遇到了事，会很难朝我计划好的方向发展，尤其在我隐约觉到你可能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后面你不用听了。”

姚屿撩起朝他看了一，虽然他说不用听，但话里未尽之意两人心里俱是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