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无家可归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一秒一秒逝，时穗以为信号中断，或者阿岳在忙挂了她的电话，耳边就响起一熟悉的低冷声音：“和谁打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谈宿听来她有所隐瞒，不想问，也没耐心，抬了巴，示意前面开车的阿岳。后者瞬间领会，接过话茬：“我现在要送少总回家，等会儿过去接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岳不答反问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她绪低落，神死板，警察又给她倒了杯温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对方迟迟没有现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痛，就是看着心里堵得慌。

        打架的时候，虽然她占了上风，但郑思雨也有还手，从行为上判定，她俩属于互殴，民警先调解。一开始，郑思雨不同意私调和，想告，但见林青泽没有在这陪同的耐心，打电话要走，她迅速答应和解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，夕阳余韵渐渐落，路灯氤氲，霓虹明亮。时穗迟迟没有等到谈宿来接她，阿岳也没来，他们挂电话时说的话，没有履行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穗唯恐他们不来，语气激动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得很谨慎，也卑微，“他的电话打不通……我只能找你帮忙传话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瞬间传来时穗嗫喏试探的声音：“谈宿和你在一起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现在，时穗走还是留已经不是程序上的问题，只是民警担心她绪激动事，好心叫家属来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上黑了，要不，我们帮你叫辆车回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听时穗一脑地说：“我和人打架了，现在在派所，笔录刚完，但警察要家属来接。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……顺路来接我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发现让时穗僵住了脸上的笑。她发现，她正活成以前不齿的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时穗恍然回神似的，摇了摇：“没事……我自己走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岳无法主，等谈宿决定。

他看了，没接，先禀告坐在后排的主人：“时小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心一震，咙涩动，许久，声音泛哑：“一个女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和郑思雨打的那架，像是花光她全心的力气，让她走派所大厅时，膝盖一，直地从台阶上跌去。幸好还有三四层，她伤得不重，低看膝盖，上面伤刚好的位置又添了几丝丝缕缕的血痕。

        阖眸休息的少年缓缓睁，白球浮着细红血丝，在私密空间，暴郁的疲倦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景，让她一瞬间想到个形容词，只是来不及捕捉，想法就从脑中溜走。她想啊想，从明亮的街走到光线昏暗的巷路，终于想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大门，外面是闹的大街，正值班峰期，车尾灯连成一片红海，刺得人眯避害，目光失焦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岳透过前面的后视镜打量少总的表，对方淡声开：“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话接听，阿岳了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挂断，她悬起来的心安稳落地，只要谈宿过来，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。不知不觉，她已经习惯依赖他手中权势带来的便利，开始从有羞耻心，会惴惴不安，变得心安理得，甚至有恃无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