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发送去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吻。他盯着屏幕，直到那行字显示“已送达”，才灭了屏幕，随手将手机丢回桌上，发沉闷的轻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烦躁地转着笔，银链在腕间发细微的碰撞声。想到她那双在公寓里盈满泪的睛，还有那声带着哭腔的“我讨厌你”，心底那无名火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不明的闷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盏哥？”江驰拉开旁边的椅坐，大大咧咧地拧开自己那罐，“谁惹你了？脸臭得跟谁欠你八百万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薄盏转笔的动作猛地停住。金属笔杆“哒”一声敲在桌面上，发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都没抬一，声音没什么起伏：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少来。”江驰灌了可乐，斜睨着他，“你这表叫没事？鬼都不信。让我猜猜……是不是小竹又躲着你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协议就是协议。他付了时间力帮她提升成绩，她履行承诺天经地义。这有什么好躲的？

        薄盏终于抬看他，神锐利得像冰锥。他薄唇紧抿，没反驳，但周那不悦的气息更加明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图书馆窗外，天更暗了。竹也抱着书本，低着，快步走图书馆大门，汇稀疏的人，影很快消失在傍晚的暮里，带着一丝仓皇。而理科实验班的窗边，薄盏依旧靠在那里，闭着，指尖烦躁地敲击着桌面，等待着那个他认定必然到来的“明天”。

今天这种明显带着沉郁的低气压，还是让人不太敢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驰从外面走来，手里拿着两罐冰可乐。他把其中一罐“啪”地一声放在薄盏面前的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薄盏收回目光，重新看向窗外，颌线绷得死紧。他当然知竹也在躲他。烦躁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，越收越紧。他习惯掌控，习惯一切他的节奏来。协议是她签的，数学是他教的，公寓也是她同意去的。现在凭什么躲？

        逃避，似乎是她唯一能的微弱抵抗。

        【薄盏】：明天午自习课，老地方。别迟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那行字，仿佛能看到薄盏那张没什么表却极压迫的脸。挣扎在心底翻腾，最终化为一种沉重的无力。她慢慢垂，将手机屏幕灭，回书包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拿手机，屏幕亮起。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，最终还是开了竹也的对话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地方……别迟到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驰啧了一声，凑近一，压低声音：“我说盏哥，你这追人方式是不是太……霸了？小竹那，看着，骨里倔着呢。你老这么……”他比划了一，似乎在斟酌用词，“……买卖的，把人吓跑了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攥紧了手机，指尖用力到泛白。怎么办？真的要再去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江驰被看得有发，缩了缩脖，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：“……本来就是嘛。你看人家现在见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竹也的手机在书包里震动了一。她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，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习题集。她拿手机，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和简短冰冷的文字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靠在椅背上，闭上，手指了隐隐作痛的眉心。窗外，秋日的天空阴沉沉的，压得人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薄盏没说话，只是重新拿起那支笔，指尖用力，笔似乎被得更紧了些。他目光沉沉地落在笔杆上，没有否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