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磊话没说完，谢采淮已经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采淮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尖锐的语气对你说话，你也分不清是因为他的语气还是质问而委屈，一开泪就落了来：“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，你嘛这么凶我……昨天的试卷我都到及格了，我明明有步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思考？”他终于再次开，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，带着一种极力维持平静的紧绷：“思考窗外哪片云飘得比较好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指尖重重地在题目上，力之大，几乎要戳破纸张：“你前两天是怎么答应我的？你到底有没有心思学习？怎么总是这样懒散不上心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喂，淮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丁磊，采崎跟你在一块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而你脸上清晰的慌乱和心虚，像一面镜，映照他那近乎失控的挣扎是多么荒谬和不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这是在什么？质问？迁怒？无耻地将怒火发在无辜的你上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崎哥？”丁磊的声音带着：“没有啊，放学他说要早回家，没跟我们一起打球。怎么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是不上心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淑一推开门就看到两个孩面对面坐着，一个泪汪汪，一个手足无措地替对方泪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翻找，他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再凶能凶到哪里去？妙妙那丫就是从小没听过什么重话，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看见你的泪，谢采淮猛然清醒，铺天盖地的懊恼和不安瞬间攫住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几息，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你的泪，对方的手心温柔又小心地抚着你的发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泣着抬看他，少年的脸上混杂着心疼与自责的疲惫，紧蹙的眉没有完全松开，正开，却被开门声打断。

        谢采淮：“同学说他早就离开学校了，妈，你和小妙在家，我去找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话很快接通，背景音有些嘈杂，隐约还能听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哦，好嘞，估计是路上耽搁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，他电话打不通，问问你。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这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解释：“是我的问题，辅导功课时凶了小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采淮安抚：“我问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采淮站起：“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的泪宛若碎珠砸落在他手背，地肤都像被灼伤，谢采淮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泡在你的泪里，狼狈又酸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妙，是大哥的错，是大哥太急于求成了……对不起，不该凶你，不要哭了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你听见妈妈的询问，顿时觉得丢脸，捂着脸站起来，跑去卫生间洗脸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淑看着一脸懊恼的谢采淮，这个从她十年前带着妙妙嫁来时，就安静沉稳又可靠的小孩，顿时觉得肯定是自己女儿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说？”林淑看他的脸，也紧张起来。

在他血里奔涌未歇，掌心被掐的刺痛尖锐地提醒着他片刻前的失态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她才想起正事：“都快到饭了，采崎怎么还没回来？刚刚打他电话也没人接，我记得他们周五没训练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