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5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我站在厨房里，阳光斜斜地照在橱柜边沿，沈慕还在沙发上看动画片，电视音量调得很小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拨通了他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接得很快，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累了么？”我轻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没什么事，就开一个会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的不是这个”我打断他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累了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边沉默了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能听见他的呼xi，低而缓，就像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夜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他开kou，像是还想说dian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没有等他说完，直接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屏幕tiao回主界面的一瞬间，我长chu一kou气，却没有力气站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电话很快又打了jin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闪烁，手却始终没有伸chu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它安静。

        语气平稳，没有qing绪。但我知dao他不是没gan觉――他只是太习惯控制了，连自己的悲伤都要捂住。

        挂断之后，我没有哭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靠在冰箱门前，发了会儿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知dao这句话会成为某种转折。不是我不ai他，而是ai终于不再是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 实际上，沈奕凡一直在布局把自己的资产转移到国外，自从bi1他联姻开始就一直在，可是人总是贪婪的，他总想再等等，或许有更好的时机....

        最近几个月，他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gan、一种奇怪的不安，他本能的想带电话到mei国，可是却最终又放xia了手机，安wei自己无事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后来我从Lynnkou中听说，沈奕凡在国nei那段时间，正被很多事裹挟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奕凡的一位发小，也是他最密切的朋友突发车祸去世，只留xia了孤儿寡母，遗产分pei乱得像gong斗，连骨灰都抢，这些让他开始重新思考是不是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事压在他shen上，加上他刚刚彻底从父亲手中接过公司控制权，几乎全天要盯着海nei外的业务结构。

        Lynn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说：“他这次可能真的想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什么是拥有？不是房zi、不是安置、不是一张随时可回的机票。而是有人在你倒xia的时候，还会站在你shen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但那个人，已经不在原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和梁知律的生活jinru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告诉他我和沈奕凡“说清楚了”，他没有多问。他只是拉着我的手，说：“你不欠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我记得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段时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。Santa      Barbara      的山坡小旅馆，洛杉矶植wu园，甚至还一起搭帐篷在加州一chu1营地睡了一夜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笑得很多。也睡得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慕也越来越放松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仍然知dao谁是“爸爸”。他会在视频时叫“爸爸早上好”，也会跟着我一起挑选父亲节的礼wu寄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也很自然地在饭后跟梁知律说：“今天我讲故事你听。”然后tiao上沙发，捧着绘本坐jin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qiang迫他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梁知律很有耐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：“你真的不会介意吗？他心里知dao你不是他的爸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笑了：“ganqing是可以培养的，不需要抢。等他长大，他会明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这话的时候，那双yan睛里没有怀疑，只有jian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