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清辞的脸颊瞬间飞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，神躲闪着，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。      “是因为我太想你了。我们寒假都不怎么见面，我约你来你也不怎么来玩。没有你……没有你的东西陪我的话，我会疯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手臂越收越紧，勒得她肋骨生，岑清辞用大脑里浮现来的最直接与最表征的词语反反复复地咀嚼着“痛苦”两个字，像是祈求赎罪的信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岑清辞。我可以不追究你这个行为。这件事，我不会告诉你父亲，也不会告诉我大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站起来，动作僵得像提线木偶，踉跄着再次扑到她脚边跪，死死抱住她的腰，把脸深深埋她怀里，闷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：

        是的，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地总结了他的心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安婉，我真的好痛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  他终于挤声音，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，“这个世界上，只有你…只有你在那种时候…没有抛弃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你声声的…”      她盯着他开始无意识啃咬的指甲，“就是因为我们小时候被绑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甚至在她自己的心中，岑清辞又如何何时被抛弃了呢？他仍然是岑家的继承人。而自己为养女的，她才算是真正地被大哥、被家族抛弃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带着满腔恨意与这个世界相，又带着满腔意靠近魏安婉。

        魏安婉看着怀里颤抖的，那残存的愤怒被一种更深的、黏稠的无力覆盖。她不知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说很痛苦。“痛苦”是她们俩在这十年之中从来没提到的一个词语，为什么今天就突然之间说了这么多？

        说到这句话的时候，泪终于也真实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…”      她的声音清晰得像裂帛，“…我们永远都不是一路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她用力掰开腰间的手臂，站起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。

里定制了窃听，但真的只有这一次！我其他的时候再也没过，真的只有这一次，你相信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失神地望着她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世界，以至于和安婉的距离都变得无法忍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几乎要被父母抛弃的他，被父母认为是不合格继承人的他。只有伪装，全副武装地伪装，才能获得这个世界的认可，才会不被抛弃。

        怀里的似乎松了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理解所谓的“抛弃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沉默了片刻，声音疲惫，却不想真的原谅，因为她是如此的讨厌被控制和监视。

        魏安婉心冷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校服呢？”      她直接打断。“校服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岑清辞的瞬间绷紧，焦虑像实质的电在他窜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越是回想到这些年的经历，越是回想到这些人的态度，他越觉得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讨厌。他讨厌他的父母，讨厌那些因为自己对他们和颜善就回以微笑的人类。他讨厌这一切，甚至是他恨这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