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就不等你了，”林棉说这句话时语气生，转过对梁韵洁，语气又温柔起来，“韵洁，你好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吃。”易洵不忘招呼梁韵洁，一样的笑容，明面上毫不顾此失彼。她连忙，夹了一片卧在肉底的青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哥真是麻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林聿顺势搭上易洵的肩膀，坐到了他旁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忘了……林棉，次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怎么不去打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对于这些从来没听说的牌，她总是悄悄记在心里。甚至连刚才林棉掏的纸巾牌也是。那是种带有妙印花的纸帕，闻着有一清雅的香气，重要的是纸张很扎实很轻柔，比起她家里那些薄如蝉翼的卫生纸好多了。那么薄的纸，糙的纤维地刻在上面，喇着脸上的肌肤，轻轻一戳却又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些牌被记住的时刻，梁韵洁的心会陡然生一种兴奋的绪，因为不如人带给她的阴霾因此散去。这些东西，她也是可以得到的，她的双手会在某天牢牢握住这些，所以她和他们是平等的，甚至于更贵些，毕竟他们从未为了获得这些而努力过什么。想到这，梁韵洁微微起了膛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聿走过来对坐着的易洵其不意，一个锁脖，易洵反应过来不客气地扣住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堂，她们两个从花园的小路回班级。路过小卖铺，林棉请梁韵洁喝茶，她本想推辞，但林棉已经递了纸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你吃饭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们两个起时，易洵也准备站起来，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。“就这样走了？章慧泽去哪里找你？”林聿用手肘易洵。

熬的辣椒油。我父亲老家那边是蜀渝地区，亲戚种的尖辣椒。红油辣酱拌米饭和面条都好吃，不过安城人不擅长吃辣，估计能把你辣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别小瞧我。”林棉佯装了三分不服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梁韵洁见他把那碗煮肉往前推了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人少一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小的一杯，塑封上印着凯猫的像。梁韵洁看林棉背靠着银杏树，轻轻地摇晃那杯茶，神散漫。她的睛过分致，不得不令人疑心那只是在装乖，她不见得什么都不懂。就像这粉的凯猫，图案都虚了，浮在纸上。什么兄弟妹眉带亲，她哥哥和她一都不像，一都不。

        梁韵洁，她能受到右前侧的视线再次落到了自己上。她突然疑心自己鞋上那海带汤味会不会传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彼此彼此，易老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韵洁瞥到易洵的手臂上着一块腕表，飞机行盘模样，设计巧，机却很轻薄，看起来很特别……也很贵。她在脑里偷偷记表带上的牌，牢牢记住，将来她也要买上这样一块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我什么坏话，说得这样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聿的目光扫到了梁韵洁，她迅速垂眸又抬起。那双睛是第一次那么近地落在她上，她并不想躲避。或许因为镜片上飘动的光，那双睛像沉在湖底般，不浮不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