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比女儿盲目投更让许菘蓝心焦。她太清楚这种悬殊关系里，于弱势的一方会经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【我集训完第一个找你，你玩失踪？】

        她蹙眉，还是蓄提醒，“二了，杳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妈妈相信你有分寸。无论你怎么选，妈妈都站在你这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算程斯聿和他父亲不同，是个好人，那又怎样。秋杳要承受的豪门压力和异样光，足以压垮一个年轻女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起，神恢复了清亮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，“而且，这种事，也不是我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。”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，“决定权并不全在我手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话到嘴边，看着女儿那双信任又带脆弱依赖的睛，所有的警示都变成了她开始懊悔自己的不堪，懊悔无法给女儿更实的依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杳杳，对不起…妈妈只是怕你受伤。记住，任何时候，如果他让你觉得不舒服，或者有任何迫你的事，立刻告诉妈妈。我们收拾东西就回老家，这地方我们不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秋杳开微信，消息栏果然被一个熟悉的像刷了屏，他像是一只呲着雪白尖牙，神却莫名透着傻憨劲儿的杜宾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最终只是伸手，轻轻拢了拢秋杳颊边散落的碎发，把她搂在怀里，声音疲惫而温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再开告诫，想把自己的经历剖开给她看，想告诉她程振在得知她怀孕时那一瞬间的犹豫和最终冷酷的决断。

        【秋杳！你什么意思？】

        （未接语音通话）

        秋杳从母亲怀里抬起，“李向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【接电话。】

        秋杳脸上的血慢慢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的怔忡。她一直刻意忽略的鸿沟，被母亲赤地摊开在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秋杳依偎在母亲带着淡淡药味的怀里，鼻尖酸涩。妈妈的怀抱是她此刻唯一确定的港湾。那些因程斯聿而起的悸动和迷茫，暂时被这份温消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”许菘蓝，“他说校队集训刚结束，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，去你外婆家，你外婆刚好不在。你没跟他说你来港城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不住揣测着，或者更糟，程斯聿现在仗着份，一时兴起，让秋杳吃了亏却不负责，他们都太年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许菘蓝记得这个从小和秋杳认识，总跟在秋杳屁后面的男孩，两家住得近，从幼儿园到中都在一个学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妈，我明白。”秋杳低，声音闷闷的，“我没想那么多。现在学习当然是最重要的。我不会让那些有的没的，影响我考大学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菘蓝越想越心惊，尤其刚才瞥见程斯聿看向秋杳的神，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占有和炽。

        （未接语音通话）

        许菘蓝紧了紧手臂，给予了一个母亲所能给予的最大支持和空间。

        秋杳是个早慧的女生，很多时候比她韧且有想法，她没有参与她的过去，自然也不能暴涉她的现在。她能的，就是把利害摊开，希望女儿能多一分谨慎，多一分自我保护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自己，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气氛正有些温，许菘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轻轻拍了拍秋杳的背：“哦，对了，杳杳。李向翊今天把电话打到妈妈这里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我今天手机可能静音了没听见。”      秋杳一整天没看消息，这才想起来，从包里摸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程斯聿玩腻了，他有无数退路和选择。可她的女儿，没有那样挥霍青的资本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句决定权不都在我手上，像一把钝刀割在许菘蓝心上。她听懂了女儿的潜台词，她对程斯聿确实动了心，但她清醒地知自己的位置，也在被动地等待对方的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妈妈没跟他说你在这边，他说加你微信了，你们自己联系吧。”      许菘蓝看着女儿低摆手机，便起去准备晚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