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良宵猛地回，神冷厉又凶狠，像被惹恼的小兽，死死盯住王桂兰，发无声的警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哟，这是吃散伙饭呢？”王桂兰的声音不合时宜来，带着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桂兰意识缩了缩脖，随即意识到了怯，霍然起瞪回去，虚张声势：“瞅啥瞅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香味俱全，确实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光顾着吃肉，这白菜炖得和，尝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二班那几个女知青巴不得远离这是非之地，连句客套话都没给请客的王许留，低着匆匆跟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红烧肉刚，肉的油香先漫开来，酱甜裹着肉香在尖打转，瘦肉足了汤汁，嚼着绵密不柴。

        期间，张小兰和赵延锋都抢着给李良宵夹菜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大伙儿吃得差不多了，王许将筷往桌上一撂，脸上难得没了嬉笑，透着一沉重：

肉的油光锃亮，酱汤裹着瘦相间的肉块；炒鸡金黄带焦边，葱花碎混着油香直钻鼻孔；白菜豆腐炖得烂，豆腐在汤里浮着；面是筋的手擀面，盛在瓷海碗里，透亮的淡黄汤飘着葱花和肉末臊；刚蒸好的包馒冒着白汽，麦香混着肉馅香缠在一块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延锋也停了筷，看着吃得光的碗碟，声音低沉：“我也接到通知，过几天去地区农机修厂支援。那边几台机坏了，名要我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一，其他人纷纷伸筷，嘴里发满足的喟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明月…你…吃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过些天……我得请假回趟家。家里……有亲人生病了，况不太好。啥时候能回来……真说不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良宵由衷竖起大拇指：“这肉炖得透，肉就化了，一不腻，酱香味全浸到瘦肉里去了，带回甘，掌勺的师傅真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桂兰冷瞅着这一幕，从鼻里哼一声，扭跟旁边二班的女知青交接耳，不知又在嚼什么，真是有吃的都堵不上那张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服务员在旁抱着胳膊，嘴角偷偷勾了勾，比自己被夸还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桂兰脸青一阵白一阵，被堵得哑无言。她狠狠瞪了王许一，抓起桌上剩的白面馒往兜里揣，跺着脚喊：“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嘿！这肉看着就地！”王许往前凑了凑，率先动筷，夹了块瘦匀称的红烧肉就往李良宵碗里送，“给，您先尝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贱的。”王许慢悠悠掏了掏耳朵，意有所指，“您啊，大人有大量，别跟咱们一般见识。屈尊跟‘贱人’同桌吃饭，真是委屈您了。不是还要去供销社？赶紧去吧，别耽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扫过李良宵几人，冷哼：“早该散了！成天围着一个人转，我都替你们臊得慌――贱不贱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果真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