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不是简单的被逐仙府，她被活生生了仙骨，封印了仙丹，不日便要堕轮回井，永不得为仙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瑟宁已经无所谓了，她说她太累了，只要能离开九重天，就算元神散尽，落归墟海也无妨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到瑟宁万念俱灰的这一句，一飘的湿冷寒意从灵魂深袭来，浸小鸣全的骨里止不住的颤抖，她的泪就这么落，不知为何。

        瑟宁最后跟小鸣说的一句话，是让小鸣不要离开藏书楼，说那里与世隔绝，没有尊卑、没有阶级、没有贵贱，才是真正的极乐仙境。

        瑟宁离开九重天后，小鸣一觉得寝殿空得可怕，不会再有腾的汤品、床帐间的细语笑声、桌上随意散落的墨笔胭脂针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彻底搬离散薇馆，定居在藏书楼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天璇府少主与乐平郡主在三年后也成婚了，仙府请银珊仙娘去婚宴掌厨，仙娘单刀赴会，呈上的席面只有一堆萝卜兔。

        瑟宁在膳房时最雕的就是萝卜兔。

        银珊仙娘人脉广有靠山，在婚礼上这样搞小动作，也没有被仙府发难，但她也只能这些小动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对新婚仙侣，很快就被外调任职某条大河川的河伯，离开了九重天。

        瑟宁这个名字也逐渐被遗忘，就算想起，也只会记得这个仙偷仙草，以犯上，永堕轮回。

        ×

        小鸣时常会想，如果不是神君有一副诱人的好材，勾起她的心胆，她是绝不会与他扯上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九重天虽不禁神仙动，也鼓励神仙通婚，但藏于这个仙界的尊卑阶级、仙凡之分才是横档在他们面前的深垒。

        况且，又怎知这些仙君们的怜之是否会天长地久？奢望他们的恋，比奢望他们的更为致命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鸣回到了藏书楼，把大门紧闭，她躺在榻上，闻着楼里熟悉的书香与熏香，才稍微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个胆小鬼，在这个云雾飘渺、鸳鸯瓦冷的九重天上，只想一辈躲在藏书楼里不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意识模糊，快要睡时，小鸣又想到神君问她的问题。对于那个问题，她的回答并没有说谎，只是少说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其实还喜与他相依相偎，枕在微凉月中睡去的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鸣把自己裹了被，觉得该开始习惯回一个人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却没想到，她睡至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，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歌谣。

        神君没换那湖绿的袍，原本用白玉簪扎起的发髻已解开，乌发披散在脑后。他把她拥怀里，一直轻柔地拍着她的背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神君你怎么在这儿？”小鸣喃喃，觉得自己现了幻觉，但并不是，那就是神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