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        何氏微微，从腕间取一串佛珠，套在燕娘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把燕娘往前推了推，：“快让白羽瞧瞧，你在我这儿有没有掉半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紧闭院门，没有跟人交际来往的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 提到老夫人，吴芳兰重新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白日里在外练兵，散值之后和同僚们吃酒应酬，无论忙到多晚，都要到燕娘的屋里坐一坐，跟她说几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话发自肺腑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不几日，消息传到了老夫人何氏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温顺地跟着她走向正房，答：“会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矮桌上摆着一卷佛经、一幅空白的长卷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提起裙，跪在蒲团上，朝着观音菩萨拜了三拜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活动着酸麻的手腕，正准备灯，转看见一个微皱着眉、衣着华贵的老妇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的言辞恭谨得，举止退有度，任何氏再挑剔，也找不半分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是那孩将来有息，保姨娘和如今的老夫人一样风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何氏笑着看了燕娘一，问：“你是来给我请安的，还是来替燕娘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在丫鬟的指引，来到老夫人的院，走烟雾缭绕的佛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撺掇着燕娘向老夫人请安，想来过不了两日，燕娘就要被老夫人厌弃，连带着薛振也要挨骂，如此也能一解她心恶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每天不是绣活，就是看书，偶尔站在廊，看着丫鬟婆们侍花草，十分耐得住寂寞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在抄经的时候，她才能忘记温柔却懦弱的邓君宜，忘记位权重的薛振，忘记尴尬窘迫的境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年过四十的老姨娘分站在何氏侧，恭恭敬敬地给她添菜倒茶，时不时挨几句呵斥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夫人使丫鬟叫燕娘过去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连忙起行礼：“燕娘见过老夫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夫人最厌恶她们这些姨娘，无意间撞见都要训斥一通，更何况一个买来的妇人呢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看你倒是个好的，比那几只狐狸老实得多。”她握住燕娘的手，吩咐边的嬷嬷传饭，“晚饭就在我这儿吃吧。对了，你会打叶牌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摇摇，腼腆地笑了笑：“我喜抄经，抄写佛语的时候，总觉得心格外平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把燕娘从到脚打量了一遍，确定她没有泪，也没有挨打，这才撩起衣袍，向何氏行礼：“儿拜见母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吴芳兰的策略并未奏效。

        除此之外，还有金墨和上好的湖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拘礼。”何氏拿起长卷，见燕娘抄得又快又好，纸上竟无一个错字，暗暗纳罕，“你这么年轻，在佛堂一坐就是半日，不觉得枯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闹了个大红脸。

        何氏吃素，这里的饭菜并不奢靡，却十分可。

        饭菜刚撤，叶牌还没摆好，薛振就大步星地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里，他要么睡在外间的矮榻上，要么到书房对付对付，既不睡姨娘，也不和丫鬟们调笑，一副清心寡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随侍的丫鬟婆们齐齐笑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尊两人多的白玉观音端坐在莲花座上，悲悯地俯视着燕娘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才叫借刀杀人，兵不血刃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从午后一直抄到黄昏时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佛堂里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既觉羞窘，又不可避免地生几分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丫鬟听明白吴芳兰的意思，赞：“还是姨娘明！姨娘笼络了许娘，等她离府的时候，就可以把她的孩养在边，当成自己的骨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越淡然，薛振越殷勤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等了半日，不见老夫人的踪影，便跪坐在桌前，提笔蘸墨，认认真真地抄起佛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到时候，她尽可以回她自己家，孩却不能没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心中无无求，面上自然不见惊慌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坐在何氏边，小心翼翼地陪着她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她生孩，肚松了，模样丑了，大爷的新鲜劲儿也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