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左右还有三年，咱们先慢慢相着，等你想通了再圆房，如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看向燕娘：“燕娘，你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前脚刚走，后脚，林嬷嬷就小心翼翼地把燕娘扶到餐桌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当然想回家和邓君宜团聚，但她没有那么天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依婢看，这几个月，她们都没脸现在娘面前，给娘添堵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柔顺地答应来：“是，大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更觉不安，起：“这怎么使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咬了咬朱唇，拿起衣袍，服侍薛振穿上，又展开腰带，从他的后绕过去，低扣好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知，薛振这也是给她撑腰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缺什么，只找林嬷嬷要，倘若受了委屈，也告诉林嬷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能拒绝，也不该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：“多谢大人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洗过，换上雪白的里衣，忐忑不安地把衣带系得紧紧的，坐在床上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不自在地偏过脸，小声：“是，大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要了一桶，使丫鬟们服侍燕娘沐浴。

        薛振面稍缓，主动退让了一步：“我知你是读书人家的姑娘，一时过不去这个坎，我不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直言：“燕娘，我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手持致的玉匙，搅动着稠的燕窝，拉细长剔透的银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坐在外间的矮榻上，隔着屏风：“你自睡你的，我今晚歇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借着燕娘用过的洗澡，潦草地洗了洗。

        彩珠和香云向燕娘见礼。

        薛振规规矩矩地张着双臂，没有碰燕娘，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白玉般的耳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是你府的第一晚，多少人的睛盯着这里，若是我宿在别，那些人不知要传什么难听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只觉心中纷乱不堪，像一团乱麻似的搅合在一起，说不是什么滋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的心犹如被一只大手攥住，紧张得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回去之后，典妻之事自然作罢，可薛振给去的那两万两银票，该怎么偿还？

        薛振走向外间，似乎打算叫权三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再也想不拒绝的话，只能拖得一时算一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你同意之前，我不会碰你一手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香云捧着官服，对薛振：“婢伺候大爷更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既念他的尊重与贴，又忧虑自己无法报答这份恩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，一直熬到天发白，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薛振顿住脚步，回看向她的脸，迟疑地：“那你还寻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：“我今日有公事，就不和你一起用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振指着两个模样俏丽、穿着相似的丫鬟，对燕娘：“她叫彩珠，她叫香云，都是伺候过我的一等丫鬟，如今先拨给你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立起，：“我这就让权三准备车，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想，她恐怕没有勇气再死第二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觉得薛振似乎话里有话，当着人的面，也不好多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总不能仗着他心善，就厚着脸装傻赖账吧？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摇了摇：“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仰面躺在榻上，两条长搭在脚边的凳上，：“快睡吧，我这人没别的好，只有一样――嘴里说去的话，绝不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直起，叫：“大人，我……我不回去！”

白天便说过，扭的瓜不甜，你闹成这样，我也觉得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上吊的时候，凭的是一时意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嬷嬷早就备好赏钱，替燕娘打赏了二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燕娘听得明白，薛振这是在为她撑腰。

        薛振望着屏风上映的倩影，眸变得幽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双手捧起一盏温的燕窝，送到燕娘手里，态度比昨夜殷勤了许多：“娘好福气，大爷听说昨晚三个姨娘来过，说了些不中听的话，当即罚了吴姨娘两个月的月例，使闵姨娘和岑姨娘跪在咱们院门，打了自己二十个嘴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动作温柔小心，姿态娴静雅丽，一缎似的青丝还没来得及梳理，瀑布似的披在肩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没死成，那堵在腔里的气就慢慢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叫我大人？”她的传来轻笑，“你可以像她们一样叫我‘大爷’，也可以直接叫我‘白羽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娘揪扯着手里的帕，：“我信得过大人，只是……矮榻不比床铺松，我担心大人睡得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早上，燕娘睁开双，看到薛振正在丫鬟的服侍洗漱，连忙披上衫，起穿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