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沉默，本就是一种最残忍的确认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惜像是被了所有力气，在卡座里，喃喃自语：“真的是她……是我标记了她……可我……我怎么就忘了……我怎么就……”巨大的悔恨和愧疚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，勒得她几乎无法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当时于极端紊乱状态，记忆现断层和错漏是常见后遗症。”沈墨的语气依旧冷静得像在陈述医学事实，“小舒不想让你知。她请求所有人保密，包括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朱惜痛苦地抱住，“她为什么不想让我知？！是因为讨厌我吗？是因为恨我标记了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讨厌？恨？”沈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，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，那弧度却毫无温度，“如果讨厌你，恨你，她会在你失控时主动靠近你，冒着被永久标记的风险为你临时疏导？如果恨你，她会在这三年里，想尽一切办法寻找你的落，甚至不惜动用她父亲那边的关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惜彻底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墨的声音低沉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绪：“她不想让你知，是因为她傻。她怕你是因为责任、因为愧疚才和她在一起。她想要的是你喜她这个人，而不是因为一个标记而产生的义务。所以她选择了最笨的方法，掩盖一切，甚至不惜用刺鼻的柠檬味来伪装自己，只为了维持一个能‘平等’地站在你边的假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真相如同剥开了所有伪装的尖刀，血淋淋地呈现在朱惜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讨厌，不是恨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喜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那种小心翼翼到了极致、甚至有些卑微的喜。

        是那种宁愿自己承受所有委屈和误解，也要护住心中那一渺茫希望的喜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惜想起秦舒平日里那副火辣张扬、寸步不让的模样，再想到她独自一人承受着标记带来的影响，默默掩盖真实的信息素，还要在自己面前装无事，甚至还要忍受自己一次次因为“误会”而投向沈墨的愧疚目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痛得她蜷缩起来，咙里发压抑的呜咽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到底……对那个女孩了什么？！
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那你呢？”朱惜抬起泪模糊的脸，看向沈墨，声音破碎，“你都知……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？为什么还要……还要让我标记你？”这是另一个让她痛苦不堪的纠结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墨沉默了片刻，端起咖啡杯，却没有喝，只是看着杯中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有我的私心，小惜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坦诚，“我同样喜你。而我，不喜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小舒抢先了一步，我知她为你付了很多。但我不甘心。”她抬起，目光锐利地看向朱惜，“所以，我选择了在我的生日宴上，创造一个机会。我要你是在清醒的、至少是半清醒的状态，选择标记我。我要在你的记忆里，留属于我的、无法磨灭的印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至于不告诉你真相……”她顿了顿，语气淡漠，“那是小舒的选择，我尊重她的决定。更何况，由我来说破，对她而言，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坦白像另一记重击，让朱惜彻底明白了自己在这场两个Omega的“战争”中，扮演了一个多么愚蠢和被动角。她同时伤害了两个人，以不同的方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，你什么都知了。”沈墨放咖啡杯，发清脆的响声，“接来，你打算怎么？小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