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4/被公諸於眾的暗戀

        她原本只隨手點開那張照片，本想再戲他幾句，卻在畫面角落瞥見了一個細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掠過那gen腫脹得誇張的東西，目光落在畫面後方─—

        床頭櫃上的一張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指尖在螢幕上拉近、放大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一張相框裡的合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與徐璟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怔了一xia，視線黏在那張照片上，像是忽然被什麼輕輕觸到心臟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張穿著gao中制服的合照。

        與其說是合照，不如說是某次活動中無意ru鏡的一幕。照片裡，她和閨蜜黃奈並肩站著，對著鏡頭微笑，而徐璟廷的shen影chu現在她們shen後，有些局促地看著她們的方向，臉上沒什麼表qing，yan神卻清清楚楚地落在她shen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當時太瘦，個zi也沒現在gao，穿著校服在人群裡一點都不顯yan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時候的他，就像一棵還沒長起來的樹苗，藏在她目光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記不得這張照片什麼時候被拍的，也壓gen不知dao它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他卻把它沖洗chu來，裝了相框，放在床頭，像某種被奉為日常的信仰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天都會看見。

        盛知雨盯著那相框看了幾秒，忽然彎了彎唇角，輕輕笑了一聲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都不知dao有這張照片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喃喃開kou，像是說給自己聽，又像是透過某種距離，低低地回應他那份藏得太深太久的喜歡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份喜歡，原來從那麼早開始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璟廷喜歡鄭知予，是整個學校人盡皆知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，是被迫讓人知dao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場荒唐的「曝光」，發生在放學後的校門kou。

        瘦弱的少年被幾名gao年級的混混圍住，整個人瑟縮在牆邊，書包被拉扯得變形。王震海一手抵著他的肩，笑得輕佻：「不給保護費也行，當眾說chu你喜歡誰就放你走，怎麼樣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少年抿緊嘴，臉se慘白，yan神卻執拗地低垂著，不肯開kou。

        路過的學生與師長只是掃了一yan，大多視若無睹。

        這樣的場面，在這所學校裡並不新鮮，甚至已成了習慣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她與黃奈走過——

        「喂！就是她吧？」王震海yan睛一亮，忽然朝她chui了聲kou哨，「你暗戀的人——鄭知予！」

        他音量刻意bagao，語氣像在宣判：「你這邊緣人也敢暗戀校花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她聞聲回頭，視線與那少年正面撞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璟廷臉漲得通紅，像是被猛然點名的人在光xia暴lou，他驚慌地垂xia視線，hou頭動了動，卻什麼都說不chu來。

        難堪的場合，嘲笑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如無數校園裡的爛俗劇qing：窮小zi、透明人，愛上學霸校花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知予，別理他們。」黃奈緊張地拉了拉她的衣角，低聲提醒：「那是王震海和林dao安，聚合堂的。之前有老師檢舉過他們聚眾鬧事，結果……被人打到住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——聚合堂。

        xi收小屁孩的混幫，滿嘴髒話，最擅長群起鬧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想捲ru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皺眉，正準備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 偏偏那少年卻慘白著臉，幾乎快站不穩，「不……不是她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還說不是？」王震海冷笑一聲，忽地將他的書包整個倒在地上。課本、鉛筆、筆袋散落一地，一張被折痕壓皺的紙hua了chu來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是一張張校刊上關於她得獎的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小提琴優秀獎、有演講佳作、有馬拉松比賽第一名還有她參加各式各樣比賽後站在台上，面對鏡頭微笑的照片，被一一剪xia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徐璟廷，你這臭變態！」王震海gao舉那張照片，當著所有人大喊，「是不是在夜裡還對著人家的照片自wei──啊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徐璟廷渾shen一震，臉se青白交錯，聲音發顫：「不是……不是的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越解釋，越像在自證。語氣蒼白，幾近懇求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噁心……」黃奈撇過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