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、鹰犬

        她在离开西苑时又一次遇到了散骑常侍萧衡。她见了卫渊的耳目，心中不快，却不好发作。萧衡毕竟是天zi近臣，纵使不是卫渊的亲信，他chu现在西苑也属常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xia金安。今日陛xia可平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见了他这样恭顺的面目，心中怒火更盛。她曾试图借萧衡离间卫渊和北地士族，可她亲自服了鸩毒，以自己的xing命作伐，也未能彻底罢黜萧衡。

        萧衡的仕途是她失败的佐证。卫渊再偏ai她，他与追随者之间自有盟约，决不肯为了她影响双方的和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自然平稳。”她微微颔首答复。“常侍若无他事，恕我不便奉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有一事不明，还请殿xia示xia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原已携了仆婢要离开，如今只好qiangan怒火停xia。“常侍请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请殿xia退一步说话。”萧衡示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都是我的亲信人等，并没有值得回避的。”她冷冷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xia当日为何一定要陷害臣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深觉屈辱。原来她shen为一位公主，在他们yan中竟然还没有复仇的资格？他们凭什么认为她会甘心忍受他们的侮辱？

        她仍是假作不解，反问dao：“常侍何chu此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的贺仪，为何到了殿xia手中就有了砒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qiang压怒火：“常侍该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贺仪里xia毒。将军或许会为了常侍的才华起复旧人，我却并没有那样宽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实在是不白之冤。臣等固然曾劝诫将军警惕殿xia，却未曾有相害之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心中冷笑起来。她在卫渊shen边这些年，也明白了那些人的动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并不只是为了主上的安危排斥她，他们是要北地士族的女儿替代她。他们倾尽全力追随了chushen北地的逆臣，一心寄望他问鼎天xia，连带着使他们的家族沐浴荣光，若是崔皇后所chu的前朝公主zuo了世zi的母亲，关中旧族重新有了依仗，他们又当如何自chu1？

        她看得分明，天xia的臣zi，各怀私心，如同汇集的群鸦，若饵shi殆尽则各自飞散。她父亲的臣zi尚且如此，卫渊的臣zi更不必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dao自己如履薄冰的chu1境。她既然是他们的yan中钉肉中刺，那么她率先发难也算不上不义。他们对她和她的亲族犯xia许多罪行，她就算是将他们每个人寸磔luan割，也算不上残忍。何况他们拥有许多依仗，她只是个孤立无援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微微笑了笑，不再开kou。萧衡却没有知难而退的迹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xia这些年想必很辛苦。”萧衡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在说她屈事仇人辛苦，还是在说她存心复仇辛苦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常侍一心相害，我自然存shen不易。”她冷冷地回击。“你们举荐那样多的北地女儿，我当然辛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的家事并非一家之事。殿xia固然shen份贵重，仍旧要遵守女zi的dao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笑起来：“我若是还有女zi的dao德，早应该将你们这些贼zi寸磔luan割。”她是别无退路的孤女，dao德对她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。她为了自己仅存的亲族，是何等事都zuo得chu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lou了真面目，萧衡反而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