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

        虽说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十五这段日zi官署放年节假，过了上元才回的，今年为着灏州告急，说着是官署放假皇帝封笔，到tou来满朝文武没一个年节xia闲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国公府自然是没了当家人。赵殷带着神机营同补给往北边去了，府里是世zi主事。几个小辈，老二早逝，老三老四又早早分家单chu去，老五ru了gong，余xia的不是nei眷便是幼zi，加之世zi自小shenzi弱，看着还有些凄凉。

        定安侯府本是镇守西凉的，上一辈的定安侯长女朱琼转zuo了金吾卫大将军，只几个弟弟丢去了安西都护府，前些年西域几个小国暴乱，侵扰楚地，四个折了三个。偏生这一辈不想多生，就一个独苗zuo世zi，更是看得如珠如宝，生怕皇帝派走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这边只顾着想法zi筹粮征人，这些天早晚宣召就没停过。又是顾着年节底xia，须得安抚百官，御膳房的年节吃shi便liushui似的往臣工府邸送过去权当赏赐了。好容易到了腊月三十，才总算是除夕，军报也不算紧急，才忍着没宣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在这绕圈儿了，看得心慌。”法兰切斯卡没得奈何，只有拉住了来回踱步的皇帝，“急也急不来。我看先前时候商队传的信，他们也不过是没得钱粮才来灏州抢的，杨九辞守了这么久，应该也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哪有这么简单？抢粮shi用得上提早半年给杨九辞xia细作？”皇帝这几日shi寝均不安生，脾气越发不好，逮着妖jing1就要急，“灏州那样zi本就不好统，一长条挡在幽云朔三州前面，后tou就是东北方向的麦谷重镇饶乐，守不住便又是十年前那样zi。”她手里nie了一沓军报，一日三封快ma加鞭地送回来，这二十日已是厚厚一沓。灏州虽仍守着，到底缺人少粮，又是杨九辞千钧一发之际救xia来的，并不安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年前那场虽胜，到底兵行险招，不可再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急啊这大年三十的……”法兰切斯卡叹着气将皇帝拉住了，“实在不行我跑一趟刺杀那个什么王汗，不就好了？”他越想越觉有理，“不如我现在就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去？”皇帝一时好笑，“刺杀？你是觉得对方派人混jin来刺杀我，我就该也nong个人去刺杀他是么？好，就算你能成，然后呢？他们推一个新王汗，能解灏州围困么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，你怎么保证灏州城xia这一支不会自立bu落占了灏州继续和我打？刺杀我要能成是得乱一阵，那不是因为我没zi嗣么，可漠北又不缺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法兰切斯卡倒也不恼，只眨了眨yan睛，“那你想怎么样，把北边都打xia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保住灏州就行了，灏州保住了自然幽云朔都能保住。北边荒原天寒地冻，连草都不长多少的，要来gan1什么，漠北人养ma都不去的地方，还得我派人guan着。”皇帝知dao这妖jing1也不可能吐chu什么锦nang妙计，只烦躁地一挥袖zi坐xia来，“别扯着了，我不绕圈zi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着急上火也没用啊，”金发碧yan的亲卫没奈何地叹气，放了皇帝衣袖，反倒腾chu手来抓了一块酥吃，“灏州守了二十天了不也还在，你也说杨九辞很会打仗啊。”他想了想，忽而dao，“是不是过了初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没说完，外tou一个值守的小gong娥低着toujin来了：“陛xia，世君公zi求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妖jing1冲皇帝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吧，避着不敢去看他，结果对方找上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剜了妖jing1一yan，还是叹了kou气，“让他jin来吧，外tou风大雪大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gong娥福了shenzi退chu去，过了片刻才同旁人引了崇光jin殿来。法兰切斯卡不想和他对上，赶紧地便从后门溜chu去了，还不忘将桌上dian心连着盘zi带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册封礼才过了二十日，他这正二品的世君an理还在新鲜劲儿上，此刻jin殿来却是老实得很，规规矩矩行了礼，去了斗篷兜帽便就垂着tou站去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皇帝招手示意他近前来坐，“外touxia着雪也要跑来，晚上还有gong宴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侍想看看陛xia，上回陛xia说可以来的。”崇光微微嗔了一句，“不会不算数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朕说了。”皇帝缓和了脸sexia来，“自然是算数的。”只是这几日见着他，总有些莫名的愧疚罢了，“叫人去你gong里取了吉服来，便同朕一dao去gong宴。”她撑起一个笑来，勾着少年颈zi去碰他额tou，“朕晚